柴乐作品杂感
文/周天宇
柴乐的作品在不断的变化,如勾勒一张旅行路线图。
客观的讲,从这种变化中我们似乎找不到艺术家既有的某种探索方向,看不见艺术家固定了怎样的艺术风格,也认不出艺术家创造出的某个属于自己的ICON。
然而,趣味恰恰就在这里
在“新水墨”“新工笔”大行其道的当下,我们已经习惯于“新”字带来的冲击。而这种“冲击”似乎正逐渐被“熟悉”所替代。面对作品时产生的“对话”本应是源自对作品视觉上、观念上亦或情感上的共鸣,一瞬间的“惊奇”。而当下,有时很难谈得上“对话”,甚至不能成其为“欣赏”,更多的是对既有风格、固定ICON的“辨认”。
柴乐的作品自然还不足以用来“辨认”。
第一次看到柴乐的作品,是他的毕业创作《剩宴》,是他对达芬奇《最后的晚餐》的中式解构。技法似乎不甚纯熟,但解构方式别有一番趣味。东方与西方,传统与现代,厚重与肤浅,善与恶,美与丑等一对对冲突用一种错位、调侃、拼接的方式组织在一起,可能显得生硬刻意,但纷繁之下的细节透着些黑色幽默:十二生肖与十二门徒的有趣替换,盘中头骨与其主的对应,“犹大”的时尚内衣,以及桌面中心的一杯白开水。
其后柴乐作品的不断变化似乎也没有什么头绪。
《七宗罪》继续解构宗教概念,亦如《剩宴》的演绎,以脸谱化的动物形象诠释宗教概念;在《本我》《自我》《超我》中又挪移一些心理学语汇;时而又回溯传统师法任伯年;甚至又跳跃到写意水墨山水中打探一番……
能感觉出,这些相差甚远的题材、面貌迥异的风格是柴乐的尝试或者实验的过程。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,当自己探寻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,逐步摸索出一种自己独有的艺术语言,形成一套完整的艺术理念,就算是到达了一定的艺术层次。但是这个探寻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,伴随着不断的转向、变轨、刹车、重启,不断的自我否定。所以,暂不看具体的作品,从这一系列不断转换的题材与风格中,一种随意、压抑、纠结、怀疑、消沉、调侃、颓废、挣扎的感觉贯穿始终。
可以看得出柴乐有宗教情结,同时对中国文化本身的元素又不愿放弃。也能感觉到他认为传统功底是重要的,但又担心当代性的缺失。
似乎要有当代性就得进行批判或讽刺,也许找到互相对立的元素,并置嫁接在一起就达到了效果,而这些点子仍些不求甚解。
这些都是柴乐探寻的过程,有些纷杂、有些刻意,却也是难免。这些作品串联起来看,就是他在艺术荒原上开拓出的小径,像一张地图,我们可以从中发现各个作品、各种想法之间的勾连与跳跃,甚至可以感受到艺术家摸索过程中情感的波动。
这个故事才是真正的起点,柴乐通过它对曾经各种探索做了一个梳理,也做了一个扬弃。故事没有讨论宏大的宗教概念,没有嫁接中西古今的差异,没有强制表现出凌厉批判的态度,没有为了迎合“当代”的要求推翻什么,创造什么,没有那些刻意为之的一切一切。 同时,作品中呈现的艺术语言更加成熟,与前作有很大不同。语言的表现也更加自然,很精确地传达出作品要表现的情感。
柴乐的作品在变化,变化至此,进入了一种源于自我的真正表达,这是回溯到了艺术的本质。